“他杀了我弟弟,将我爹留下的金银和人尽数养了私军!”
“陛下,”陈英声泪俱下,她眼中的恨灼醒了承德帝,“刘卿云此番作为,一是卖国,二是想篡位!”
承德帝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他整张脸都涨红了,盯着陈英,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父亲是谁?”
陈英跪在地上,挺直着腰,哽咽道:“民女是罪臣南阳侯之女。”
咔嚓一声,承德帝身前上好的玉案被掀倒了。
刘卿云收回刀,他面上一片冷静:“皇上,此女一派胡言,南阳侯一对儿女早就死了,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臣这就为陛下除害!”
“你胡说!”陈英气急了,她高高扬起手中的信,颜怀隐挥刀时带起的风声弄乱了她的发髻,露出了鬓边的白花簪子,那是她为父母兄弟守的孝,“陛下,这是证据,您看看啊,您看看一切就明白了!”
可倒下的玉案横在两人之前,承德帝想站起来去拿这张纸,却一时够不到。
颜怀隐又抹了一个禁军的脖子,禁军颈边喷出的血染红了他半边脸颊,头颅垂在他肩膀上。他弯了弯眼,在血光中笑意盈盈:“陛下,刘相都把您桌子扬了,您还不明白吗?”
可承德帝伸出去的手碰到了冰冷的刀刃,看着抽刀向他的刘卿云,承德帝猛地缩回了手,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在恐惧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喊道:“江敛!”
江敛会保护他,他有锦衣卫,还有东厂,他什么都不怕。
承德帝扭头想去找江敛,却发现江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周皇后吓的恨不得缩进承德帝怀里,承德帝嫌她碍事,伸手推开了她,他去看站在他身前的刘卿云,壮起胆子命令道:“先让他们停下,朕要看信!”
当朝左相的眸子没有任何时候如此刻一般冷,他盯着承德帝,倏尔收了一脸慈祥,那表情变得比什么都快,年迈的左相站在那里,站成了混乱中一个安静的坐标,他俯首尊敬道:“会停的,陛下,都会停下的。”
承德帝却在他冰冷的眼神中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他在刘卿云眼中看到了杀意。
对他的杀意。
承德帝徒劳地环视四周,看见的只有无数飞奔过来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