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还山顿了顿:“点头之交,称不上熟。”
“这就是了,”颜怀隐笑意大了些,“不熟你管我和谁走得近?”
顾还山握着树枝的手攥紧了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敛不是个好人。”
“还有,朝中都传闻,”顾还山咬着牙轻声道,“说太子少傅和九千岁勾结在一起,干一些断袖之事。”
“嗯”颜怀隐品着他话中的意思,末了道,“这朝华城中当官的一个个向来有眼疾的毛病,这次倒是看得清楚。 ”
颜怀隐从不屑于掩饰他的爱欲,这就是承认了。
顾还山面色蓦地白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颜怀隐轻声道,“没有了顾小将军就请吧。”
顾还山突然想到那日他在街头阻挡江敛去杀王白锦,王白锦该死,他心中亦是认同,可杀王白锦之事,该由律法来做,而不是江敛来做。
一个是规矩律法如此,一个是权宦肆意妄杀。
顾还山认规矩,于是勤勤恳恳为皇帝卖命,当个忠顺的武将,未来青史留名,史官笔下赚得寥寥一声赞颂,已是大幸。
可江敛不是认规矩的人,现在顾还山恍然发现,颜怀隐也不是这样的人。
顾还山是,他这辈子最出格的话,也就是当时郊外的及笄宴上,对颜怀隐说了谎话。
圣贤书上没教人说过谎话。
颜怀隐不再理他,重新看向院子,顾还山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最后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