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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颜怀隐笑着对江敛道:“当年你就是从这出来后跑走的。”

他伸出手, 放在腰侧比了比, 回忆道:“当初好像才这么高, 这么小一点。”

他说完, 侧目去看江敛,瞳孔在大雪的衬托下黑白分明:“现在怎么比我还要高。”

两人挨的近,袖子都碰在一起。周围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他们,江敛便在袖子的遮挡下去碰颜怀隐的手:“你当年也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小太子,在风雪中给了他撑起了一片温暖。

“那时已经快十六了,”颜怀隐目光掠过刑场,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两人继续走了下去,“你当时十岁?”

江敛嗯了一声。

颜怀隐声音就带了点笑意:“十岁能记得这么多东西?”

“能记得,”江敛去看他,“还记得你说不喜欢刑场。”

是因为外祖父一家是在这个刑场被斩首的。

颜怀隐听到这话,想了想,对他缓缓道:“我外祖父一家本族在宁州,在朝华城除了我娘,并未有其他族人。又因为我娘身份特殊和祖上原因,加之皇帝生性多疑,外祖父简直不敢迈出宁州一步,处处谨小慎微,就算处死,也应该是在宁州死。”

“江敛,”颜怀隐微微垂下眸,遮住眼中暗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在了朝华城吗?”

宁州颜氏进帝都被斩首一事,荆朝还在,小太子风头正盛那几年时,常被拿来私下议论。

皇后的母族势大之时,她膝下嫡长子被养在深宫,十年来未出宫门一步,皇帝给随便封了个王爷,赐了王府,反倒是一副与太子之位无缘的样子。

可这个王爷还未当半年,从未进过帝都的宁州颜氏这一任族长带着妻子和儿子儿媳,悄无声息地进了朝华城,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宁州颜氏被问斩的圣旨。

从进帝都到问斩,不过十天的时间——好像他们专程就是来赴死的。

宁州颜氏的老祖宗,曾辅佐荆朝□□立下开国之功,待荆朝基业稳定后称病退居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