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呼吸一窒,随即不可思议般地睁大了眼睛。

可他却没有机会惊讶了。

一只温凉的手覆上了他的头顶,下一瞬就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扯下了木板床。

颜怀隐面上无甚表情,可呼吸间就抬手干净利落地将短剑捅进了手底下男人的心脏里。

噗嗤一声,粘腻的短剑刺入肉体里的声音过去后,他手底下的男人猛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可比他惨叫声更快的是颜怀隐的短剑。

短剑从心脏处飞快地□□,又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喉管。

动脉被割破喷出的血瞬间溅了颜怀隐满脸,温热的血摇摇欲坠地悬在他漆黑的眼睫上,又随着他的动作颤颤地坠了下去。

短剑整个都插进了男人的脖子里,只有剑柄漏在外面,颜怀隐握着剑柄,握着的手贴在男人脖颈里,感受到血如水一般从他掌心里流走。

猩热、黏腻的。

男人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不过片刻,就再没了声息。

浮尘游走在光中,见证着这片刻间的死亡。

颜怀隐维持着杀死他的动作,面容诡异的平静,他眼睫深深地压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兀地从心里返上来一股子呕吐的冲动。

作呕的冲动来的汹涌而猛烈,颜怀隐的脊背深深地弯下去,头抵上自己的手,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爆出。

他的眼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慢慢泛出一股干涩的痛,微弱地抵抗着他对自己的厌恶。

直到棚子的门被推开。

刺目的光打进来,颜怀隐像长年蛰伏在黑暗处的动物,被蛰的猛地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光晕里的江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