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外争吵的热闹,颜怀隐晒够了太阳,从秋娘怀里接过来颜岫青,就要回棚子,却被书生叫住:“哎兄台,你先别走啊,你听听这武夫说的”

“家中还有孩子要带,我对这些又实在不懂,”少年眉目间挂着些浅淡笑意,“恕我实在不能奉陪了。”

书生听罢,歪着头瞥了他怀里的颜岫青一眼,嘟囔道:“这不挺乖的。”

颜怀隐颇为无奈道:“还有个不乖的呢。”

他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把不乖的那个五花大绑的愧疚。

“两位在这里吵,不如去南丘门那里吵,”颜怀隐想了想,还是道,“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到官府的人发粮食。”

见书生张口又要问,颜怀隐连忙道:“我猜的,爱信不信罢。”

他还要回去瞧瞧不乖的怎么样了。

而不乖的丝毫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颜怀隐进了棚子后,就看到江敛正低着头在地上一点点地扭动,似乎是要把怀里什么东西给塞回去。

那是一方雪白的手帕。

他一身衣裳脏的不行,而那方手帕却像是崭新的,被他珍重地藏在最干净的怀中,如今只不过露出来了一个角,哪怕手脚都被捆着,都要一寸寸扭动着将那手帕藏起来。

他的扭动在察觉到颜怀隐进来后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他像被掐住七寸的蛇,霎时间紧绷了起来。

在空气都要凝固起来的气氛下,颜怀隐一步步地走到他身前。

将颜岫青放到旁边后,少年蹲下身子去,伸出指尖勾住了那露出来的手帕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