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丝丝风声,往皇后的坤宁宫中请安的时候,?李贵人对着贤德妃掐得都没有那么狠了——对,即便是现在不在一个宫殿里住着了,但耐不住李贵人是个“专一”的人呐,?嘴上的架从来就没停过。

贤德妃原本是四妃之末,?又是四妃中唯一一个没有生育的,?在宫中原本底气不是很足的。皇上要重新启用武勋人家的消息一出来,又有许多也是武勋人家出身的妃子都跑到她那里去奉承了。

云苓是个不爱管事的,从来在后宫中就没有那许多拥趸;敏妃一向不受皇后的喜欢,?即便是皇上,在登基之后对着敏妃也不像在潜邸时那么看重了,即便她想,靠着她的人也不多;淑妃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淑妃虽然封号是“淑”,但却和温婉贤淑没半毛钱关系,是个言谈爽利的。她进宫最晚,到现在经常陪着司徒晖过夜。若有低位的贵人、美人们得宠了,淑妃也会时不时刺两句,即便靠过去,能得到的也无非是淑妃的赏赐,至于圣宠?想什么呢?淑妃能舍得把司徒晖往外推就有鬼了。于是淑妃手下的人也不多,也就是平时跟着淑妃住的那几个贵人、美人罢了。

这样一来,前朝的风声一动,倒显得原先就在妃位上的人都退了一射之地,四妃之中反倒是贤德妃最得人心似的。

这样一片形势大好的氛围中,贤德妃自从北巡回来后一直觉得不安的心却并没有平复下来。尤其在听说了司徒晖在武勋人家之后还召见了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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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冷得特别早,云苓感觉,她从北巡的车架上下来之后还没在宫里好好歇过来呢,天上就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第一场雪从天空中飘下来的时候,大地还没有冻实,地里还有些热气,于是刚开始几乎是在地上沾了一下就化了。不过和每年的第一场雪只是象征性地飘一点儿雪花不一样,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不小,下了一天一夜,云苓第二天打开房门,就见院子里已经全白了。

云苓跟着司徒晖北巡回来,别的东西没见涨,玩儿心倒是比原先重了许多。以她现在的地位,想要打雪仗肯定是没有人和她一起玩儿的,但堆个雪人还是可以的。又嫌下人动手没有参与感,于是竟亲自上手在院子里就堆了个雪人儿。

当然了,最后雪人儿的轮廓是云苓堆的,但还是有手巧的太监和宫女对雪人儿的五官神态进行了微调,不然单凭云苓自己,也实在做不出太巧的雪人儿。但云苓还是很开心,她现在才算想开了,在这后宫之中,如果不会给自己找乐子,那以后的日子才叫不好过呢。

就算到了皇太后那个等级,司徒晖前朝事务一忙,把请安的事情放在一边了,皇太后不也得自己找个梯子下来吗?虽然事后司徒晖特意去慈安宫给皇太后赔了礼,皇太后也一脸“你不要太累了”的慈祥加欣慰的表情,但从某种程度上也能看出来司徒晖心里的一点点想法。

然后,最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云苓就受到了来自大自然的暴击:和雪花亲密接触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白天,云苓就发烧了,还有些头疼。

太医过来看诊的时候倒没猜云苓是玩儿雪玩儿得,不过诊完脉之后还是嘱咐玉燕,“今年的气候乍暖乍寒,病倒的人不少,娘娘平时还是要注意保暖才是。”

云苓:“……”完蛋,她在床上听了这番话,当时就觉得要遭。

果然,太医走了之后玉燕和玉蝉一起念叨了云苓一刻钟,如果不是夏荷熬好了药端上来,怕是云苓被念叨的时间还要更长。

不过是偶尔着凉而已,远不到卧床修养的地步,不过杨佩珊倒是先派身边的女官过来和云苓说免了她这段时间的请安。送走那个坤宁宫的女史时云苓还有些奇怪,还是后来听玉柳说今年刚入冬的时候贤德妃也风寒了,到现在还卧床呢,她这才反应过来。

她和贤德妃都是刚从北边回来,听说贤德妃刚着凉的时候症状也不太重,只是这段时间才越发严重的。杨佩珊大概怕她们这是路上积累下来的小毛病都一起爆发出来。

云苓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是那种情况,于是老老实实地在屋里不出去了。隆冬时节能睡到自然醒不知道有多痛快。大概和养病时的心态有关系,云苓这边休息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贤德妃那边却不知是真的越发病重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一直没有恢复早上的请安。

云苓在坤宁宫中见过几次贤德妃的贴身丫鬟抱琴,看起来真是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杨佩珊在和云苓说起的时候也是带着几分庆幸的口气,“幸亏你平时底子好。”不然跟着司徒晖北巡一趟,回来之后妃位上的两个人就都病倒了,难说司徒晖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