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对,这一点上,你们姐弟倒是都遗传了母亲。”司徒晖微微笑道。

云苓稍微瞪大眼睛,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忽然被转到苗云峰身上了。

司徒晖也没有太多的恶趣味,见云苓有些诧异,就主动解释道,“朕今儿和皇后出宫闲坐,正好碰见一群春闱想赶考的举子,在一边听了一耳朵,其中有个叫苗云峰的,皇后身边的嬷嬷说是耳熟,苏红保就立刻想起来你弟弟就叫这个名字。”说着,司徒晖笑道,“叫过来一问,果然是你弟弟,刚从老家回来呢。”

司徒晖一个“回”字,让云苓稍微愣了两秒。也是,苗云峰在江南也没什么亲人了,早早回京城,本来是想能见一见她吧?可惜如今不比在五皇子府的时候,杨佩珊点了头,门房的人就敢把苗云峰放进来。现在她人在东宫,想要和外人见面几乎是没可能了。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云苓忍住心里的担忧道,“妾这个弟弟,有时候执拗得很,没说什么惹皇上生气的话吧?”

“哪里就执拗了?”司徒晖摆了摆手,“说起这个,你弟弟还托朕给你带进来几盆花,说是回南之前你提过的,朕回宫时就让人一起拿回来了。”

自己要的?云苓有些想不起来了,在她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冲苗云峰要过什么种子啊!毕竟,想要稀奇的种子,直接让潘有仁去府里的花园找也比朝苗云峰要靠谱。不过当着司徒晖,显然不能说这花不是自己要的,于是云苓面露惊喜,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倒叫陛下和皇后娘娘为妾破例了。”

司徒晖挥了挥手,“这算什么?宫规是为了让咱们一家过得好的,又不是死死板板,一点儿也动不得、碰不得的东西。”

见司徒晖将手中那盏茶已经喝到见底了,云苓又从桌上的茶壶中给他倒了一碗,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陛下刚才说,那小子是进京参加春闱的?”上次和她写信,苗云峰那小子可不过是个秀才来着。

“哦,这个啊,你弟弟不是参加春闱的,不过是为几个参加春闱的师兄助一助威。”司徒晖将盏中的茶一饮而尽,笑道,“不过,说起来,你弟弟还真有些运道,若是想参加这科春闱,如今也不是不行了。”

云苓一愣,有资格参加春闱,那就是……“他如今已经是举人了?”

“对,考完秀才之后,你弟弟紧接着就报考了乡试,还真是……”司徒晖笑着摇头,“成绩就比孙山强一点点,不过也是中举了。”

云苓的嘴边绽起了一个很浅的笑意,“这般,也算是成家立业了。”

司徒晖点头。见他没有继续说话,云苓就将玉燕唤了过来,刚要点菜,就听见里间传来哇哇大哭的声音。司徒晖来了兴致,“是小五和小六吧?”说着,抬脚就往里走。

云苓觉得司徒晖今天心情相当不错,在逗了两次小六都被小六嫌烦拍开之后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嗯,小手有劲儿,是个健康的。”

接连生了两个风一吹就倒了的儿子,司徒晖对云苓生的这对双胞胎的要求很低:能健健康康长大就挺好。看着小五的视线跟着他腰带上那块翠玉咕噜噜地转,司徒晖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想要这个?你还小呢!”

这么小的孩子连裤子都不穿,当然没有腰带的用武之地。不过,大概是小五和小六还挺讨司徒晖欢心的,第二天一早,从云苓这里出去之后,司徒晖就命人用玉石打了好几个小摆件,都是老虎狮子一类适合孩子玩的,大小也十分合适,比成人的拳头略大,小五和小六拿不起来,更不会不小心吞下去。

云苓也终于有心思细看苗云峰给她送来的这盆盆景。花不大,红色、粉白、紫色的都有,五角形,一簇一簇地开在叶子中,看着不太起眼,仔细闻来,有的还有香气。云苓想不太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让苗云峰给自己带这个了,于是叫过给她这院子送盆景的小太监来详细一问,原来这盆景还算有些来历。

那被叫过来的小太监是苏红保的徒弟,如今在御前也算排得上号的人了。云苓把人叫过来的时候,小太监笑得十分喜气,“要不说还是主子您的娘家人惦记着您呢!奴婢听说,这花是弗朗吉王后最爱的花,摘下来后,什么方法都不用,插瓶可以开五六日呢!那边的小姐、太太也喜欢在纽扣和头发上插这种花。”

一边说,那太监一边在心里撇嘴,弗朗吉果然是小国寡民,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插瓶能开五六天的花有什么稀奇的?大天朝本土的月季也能做到啊!越是娇贵的花,插瓶的时间才越短呢!不过这花是苗修仪的娘家弟弟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大概苗修仪在意的就是她弟弟这份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