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算,所有孩子里,也就大姐儿能跟着去。也正是因为跟着去的孩子只有司徒乐怡一个,?杨佩珊才能问一问府上的其他女人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看之前在杨佩珊在云苓那一套四个冰盘中偏向园林景致的那个,就知道杨佩珊平时是个爱逛园子的。这样爱逛园子的杨佩珊,和云苓一个阿宅做了朋友,也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

云苓知道杨佩珊早就想去京郊的那个庄子上逛一逛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如今可不是天赐良机么?于是第一个响应,“听说娘娘的陪嫁庄子上景致十分好,妾可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这却不是恭维的话。杨佩珊是杨家这一辈儿唯一的嫡女,在家时很受长辈宠爱,嫁到司徒家又是高嫁中的高嫁,陪嫁自然不少,光是田庄就有四个。要知道这时候女子出嫁陪嫁几个铺子不算稀奇——真正一本万利的铺子除外,普通的铺子几乎是高门贵女出嫁时必有的陪嫁——但能给女儿陪嫁田庄的家族就少了。国人的观念里,土地才是一个家族兴盛的根本,田庄也在此列。杨佩珊陪嫁的四个田庄里,这个位于京郊的庄子面积不是最大的,不过圈了一汪活水在里面,正是夏天避暑的好去处。

这些都是之前杨佩珊和云苓闲聊的时候告诉云苓的,言语间不掩对闺阁时期的怀念。云苓虽然是个阿宅,但长时间不出门也会觉得憋闷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话音刚落,云苓就开始打算起一会儿让玉燕收拾行李了。

崔侧妃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嘴里虽然答应了,明显积极性不高。冯孺子倒是想去,可是二姐儿还小,又想到家里前段时间传信给她,叫她乖乖待在院里不要接待访客,也不要随意出门,最后还是拒绝了。王孺子放心不下二哥儿,也不去。

接连遭到拒绝,杨佩珊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温言嘱咐了几句“殿下就靠你们照顾了”之类的场面话,就让这一队人马下去了。

结果杨佩珊这天可能是流年不利,虽然没有和王孺子、冯孺子认真计较,但到底这口气是一定要生的。晚上用膳完毕,丫鬟们正在收拾碗碟,芳华院的人来报,“刚才我们侧妃用膳时突然干呕,叫了府上的大夫过来看,说是已经有了三个半月的身孕,怕是不能和娘娘一起去避暑了,叫奴婢过来告罪。”

“府中又要有孩子了,这是好事,”杨佩珊的脸上还带着对刚才晚膳的满意之色,听了来人消息也只是微笑道,“去避暑不过是玩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郑重其事地告罪?你去告诉你家侧妃,养好了身体,生个健健康康的哥儿出来,我才高兴呢。”

吴嬷嬷赏了过来报信的丫头一把铜钱,把人送出了正院。回来时就见杨佩珊被气得面色苍白,连连冷笑,“三个月了才诊出身孕,咱们府上的王大夫当真是好医术。”

自从三哥儿没了,司徒晖提议在府里养个大夫以备不时之需。说到底三哥儿没了也是因为御医来得不及时,杨佩珊就没说什么,没想到如今看情况,这位王大夫竟变成崔侧妃的人了。

吴嬷嬷见杨佩珊气成这样,连声宽慰,“娘娘生病自有御医,谁稀罕什么蒙古大夫不成?那什么王大夫不过是知道攀不上咱们正院儿,才跑去给侧妃卖好儿的。”

杨佩珊揉了揉额头,什么王大夫,她真没往心里去。说到底,杨佩珊生气的是,“三哥儿没了,我动没动手脚别的皇子妃说说也就罢了,难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何至于刚怀上就防贼似的防着我!”

吴嬷嬷连忙召来杨佩珊的陪嫁丫头给她按头,一边劝道,“气大伤身,您何苦和那不省事的计较?”知道杨佩珊是担心崔侧妃留在府里会坏了殿下的事,吴嬷嬷继续劝道,“她不出去也好,您出去避暑了,她一个侧妃又不能见客、又不能赴宴,只伺候殿下罢了,还显得您体恤殿下呢。不然,府里的正妃、侧妃都不在,殿下身边只有两个孺子,算怎么回事呢?”

杨佩珊有些讪讪地,她知道把人全带出去是她欠考虑了。只是她想带云苓一起,就不好连问都不问王、冯二人,幸亏她们自己拒绝了,要不然五皇子府整个后院都空了,更不好看。吴嬷嬷是她的奶嬷嬷,这种不讨喜的话也只有她会说。

当天晚上杨佩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五皇子,喜得五皇子在前院处理完公务后直接去了芳华院——按理,杨佩珊第二天就走了,五皇子该过来看看的。没等到人,杨佩珊就猜到那一对有情人是畅想孩子出生后的日子去了。崔侧妃的三哥儿刚死没多久,殿下对她的怜惜还没有散尽。杨佩珊这边之前两人商量出去避暑的时候就把各种情况都想到了,现在不来也没什么。猜到司徒晖的想法,杨佩珊脱了外衣,淡定地命丫鬟们熄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