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壮脸色煞白,全无方才的盛气凌人,“我爸非尅死我不可啊,我还是找我太爷爷来吧,他最疼我了。”
大壮一溜烟跑了,范锡说喘不过气,在兄妹俩的搀扶下坐在单元门口透气,故意把嘴里的血抹得满脸。
不多时,大壮拉着一位精神抖擞的耄耋老人回来了。范锡呲了下沾满血的牙,朝对方笑笑。
“怎么回事儿啊?”老人惶然地问。
“爷爷,是这样的……”妹妹微垂着头,口齿伶俐地叙述了过程。
大壮挽着太爷爷的胳膊,脸上不红不白,没想到下一秒却被拎住耳朵痛骂:“小兔崽子!老子打小就挨恶霸欺负,去地主家借粮,挨一耳光给一把小米。如今日子好了,你小子倒成了恶霸!嗬——呸!”
老爷子二话没说,直接问想怎么解决。范锡自然是想私了,说:“您看着给吧,不过挨打的那份钱是四千。您曾孙定的零售价,一下二百,我数着呢。”
老爷子脸色涨红,因怒火和羞愧而浑身发抖,当场用手机给他转了两万四。两万是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随后,威名赫赫的朝阳大壮儿、年级话事人,就被太爷爷提溜着耳朵,一路哭嚎着回家了。
范锡洗了把脸,在兄妹俩的关切中没事人似的走了。他步履轻快地离开小区,而后才捂住后背,缓缓坐在公交站候车椅。双目紧闭,颤抖的长睫间渗出泪水。
他忽然想起什么,吸了吸鼻子,把欠冬子的钱连本带利还了。对方很快打来电话,说改天用利息请他吃饭。
“你帮了我不少忙,该我请你才对。”
说完,他听见冬子身边传来女友的小声嘀咕:“你看吧,他有钱,就是不想还你,以后他再借钱别搭理他。”
“草,闭嘴!”冬子怒吼,“你懂个屁!这婚不结了,谁爱结谁结!”
范锡尴尬地听他们吵了一会儿,默默挂断电话。他找家面馆吃晚饭,吃到一半嘴里实在太痛,去药店买了一种治疗口腔伤口的喷剂。
傍晚时分,商场周围客流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