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反感,凡事只要存在,就有其意义。”没想到管声还挺包容,侃侃而谈,“你说,弯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受环境影响更多?要是换个环境,还能直回去吗?”
“嗯……我哪懂啊,”范锡忸怩地笑笑,“不过,我有个关系很远的表舅,有这种倾向,好像是后天变弯的,然后就直不回去了。为了躲避亲戚的闲言碎语,跑国外做生意去了。”
管声陷入沉默,表情有些纠结。他端起贝壳碗,优雅地啜饮果茶,如同品茗。
范锡也滋溜滋溜地喝着,问:“你喜欢余可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生啊?”
“随缘吧,也不用多好看,五官端正,相处起来舒服就行。”管声垂眼盯着沙地,语气意味深长,似乎带着试探,“要说缘分,和我最有缘的,好像是你。”
范锡只听出他满腹遗憾,瘪了瘪嘴,没说什么。
天色暗下来,海水变得深蓝,鸟鸣也弱了,这座岛屿要打烊了。管声笃定道,今晚那怪物不会活跃,因为它拉稀。
他们一起刷牙洗脸,一起爬上礁石山,又开始玩牌。范锡的手气总是不如管声,是啊,从几万人的海选一路走到总冠军,运气远非常人所能及。
当年十强争霸,选手们的唱功不分高下,范锡和好友苏盼都猜冠军必是管声。原因很简单,外型太好了,当时就被封为人类颜值天花板。
他犹记得,第一眼看见管声时,他刚来北方读书。那天下了一场秋雨,凉爽的风从寝室阳台灌进来。他端着从食堂带回的麻辣烫,随手点开一个直播,是选秀节目的海选。
视频里的少年阔步上前,在布置简单的场地正中站定,微鞠一躬:“评委老师好,我叫管声,是一名音乐学院的大一新生,专业是现代音乐与制作。我想展示一首高中时的原创歌曲,名叫《遥不可及》。”
少年有着一张挑不出丝毫缺点的面孔,俊美到令人心颤,不像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他的笑容温和明朗,却又带着一丝疏离感。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一双旧匡威,世间所有美好,都藏在那清逸的眉宇间,看得范锡忘记了吃饭。
评委也被惊艳,连问好几个问题。直到少年退场,范锡才想起搅和一下麻辣烫,粉都凝成一坨了。
“哈哈哈,你又输了。”当年的白衣少年,正在眼前粗犷大笑,眼底闪过促狭的光,“来来来,我的弹指神功已经饥渴难耐了。”
范锡恍惚了一下,认命地撩起头发,亮出发青的脑门,等待一记火星四溅的爆栗。没想到,这次男人的动作很轻,像掸去一粒微尘。他有些诧异,说:“反正,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留在心里就好。”男人面不改色,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