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爸妈望着窗外和美的灯火,想起失踪的独子,定是无处话凄凉。
傍晚,海面一片金红。
几十米外,管声迎着落日,像疯子一样引吭高歌:“妈那图搜嘞,个有背篓一内,欧搜里米欧,洒一滩福龙他一腿……”
范锡远远地听着这首《我的太阳》,心想变成流行唱法还蛮好听的。管声的专业是现代音乐制作,居然还懂意大利语?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唱自己的歌,嗓音清亮通透,像一片薄荷叶,“想你的时刻,窗外狂风大作。回忆被吹散,梦也斑驳。思念那么累,而我明明很懒惰。爱你这件事,我年年评劳模……”
范锡慢吞吞地剥着菠萝蜜,情不自禁朝那边挪了几米,侧耳聆听。他有种跑到跟前去听的冲动,又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首歌,他是很喜欢的。虽然是讲失恋,却不苦涩,还带着洒脱的自嘲。
曾经有段时间,他的签名是:“思念那么累,而我明明很懒惰。”好友苏盼的则是:“爱你这件事,我年年评劳模。”
当时,她在倒追大一届的帅学长,天天守在篮球场边给对方递水,确实能评劳模了。后来,她与学长终成眷属,范锡觉得自己的签名和她的颇有情侣既视感,为避嫌就改了。
可无论怎么改,永远都是管声的歌词。
管声大概是饿了,歌声渐歇。呆呆地盯着那条死蛇,几次探出手,又缩了回去,随后开始笨手笨脚地开椰子。
范锡也饿,分外渴望脂肪和蛋白质,也打算开个椰子,挖椰肉来吃。忽听身后咔嚓一声,像有人踩断了树枝。
他看了眼几十米外的男人,登时毛骨悚然,猛地回头吼道:“谁?!”
几米外,有个大蜘蛛似的家伙在缓缓移动。褐红相间,擎着一对硕大的钳子,是椰子蟹!
范锡心花怒放,抄起改锥就朝它扑过去。
一番凶残的虐杀后,他开始烤制晚餐,熊熊烈火也烘不干他嘴角的涎水。终于,椰子蟹熟了!他敲开一根蟹腿,轻柔的海风中,饱满白嫩的蟹肉颤巍巍的。他赶紧塞了满嘴,大力咀嚼,香得泪花都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