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被他们夹在书里的飞行执照露了出来。自杀的直升机驾驶员,名叫理查德什么什么,今年43岁。
他们猜测他的自杀原因,是破产了,沾黄赌毒了,还是家庭变故。管声越说越焦躁,跑向大海,迎风咆哮:“理查德,你t应该叫理查缺德——缺大德了——要死还拉两个垫背的!”
怒骂被海浪吞没,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招呼道:“那个谁,你来看那是什么?”
范锡心里一喜,难道是救援来了?再这样耗下去,他真怕自己会脱粉。极目远眺,只见夜幕中点缀着一豆萤火虫般橙黄的光。
“是船吗?”他问。
“有点像桅杆上的灯。”管声提了一口气,用嘹亮的声音高呼,“救——命——啊——”
范锡也同声传译似的跟着喊:“hel——hel——”拉长音喊着喊着,就成了“还要破”。
忽然,管声沮丧地说:“别喊了,这么半天它就没动过,好像是个灯塔。”
“有灯塔的地方就有港口,”范锡飞速翻阅旅行指南,“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这样的孤岛。”
“这不等于白说么。”管声顿了顿,双眸倏然一亮,“就算没有人,只要想办法把灯塔搞坏,就会有人来修了!”
“没错!”范锡猛点头。
管声兴奋地踱步,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我们做个木筏,明天就开始做!假如一直没人来救,就自己划过去!”
“没错没错!”
“理查缺德,等老子得救了,要把你们公司告到破产。”管声坐在火旁,恶狠狠地咬开一个芒果。甜蜜的汁水,沿着略显狰狞的嘴角流下。
高冷文艺男神会自称“老子”,这让范锡感到一丝幻灭。不过,现在他每天都经历好几次,早已习惯了。
可是,当管声专注地吹起口琴时,俊美而优雅,就像“海的儿子”。范锡望着他,又觉得幻灭的伤口被敷了止痛药,暂时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