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拨弄着胸前繁琐的银饰,手下铃铃轻晃,声响细碎。
唐弈棋倒也对她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只能叹口气:“唐梨,你在听我说话吗?”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浅色眼瞳微微凝起,幽深而又安静,带着一点疏离的笑意:“当然了,上将。”
唐梨微笑着,笑意不及眼底。
无论是被无数护卫以金属抵着头,浑身是伤跪在身前,谈判中一字一句,还是改名时斩钉截铁用“梨”这个字时,她都是这样笑着的。
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
这个疯子踩着血海尸山,用尽算计与谋略,一步步地从最肮脏低贱之处爬上来。
她握着权利与地位,握着自己的把柄,短短几年就成为了不可轻易摧毁的存在。
你说她有野心吧,她却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你要说她无欲无求,她又何必要赌上自己的命,也要去夺一个“养女”的身份?
所以这么几年来,唐弈棋一直不明白,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自己费心磨出的这把刀,终归到底还是太过锋芒毕露。
如果没有能收着的刀鞘,刀刃再好用,都只能立即折断。
“我已经与科院那边说好了,今天下午的例行检查,你和我一起过去。”
唐弈棋说:“我带着你认识一下科院里面的人,以后来往也方便些。”
她又提点了几句,奈何唐梨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没睡醒似的,还偷摸着打了个哈欠。
唐弈棋:“……”
还真是让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