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折叠桌,一个简易的布衣柜,两张床,除此之外,这间活动板房里再无其他家具。水泥地上放了一桶喝了一半的纯净水,连个饮水机都没有。
以前梁树觉得那间出租屋挺简陋的,但是和这里相比的话甚至可以称得上豪华。
梁树扭头看过去,旁边那张床上有乱糟糟的被褥,他应该有一位室友,而这位室友不可能是喻岭。
喻岭的床永远是整整齐齐的,他以前早上起来一定要叠被子,后来和梁树住在一起,近墨者黑,不叠被子了,但仍会把床铺好。
正犹豫要不要出门看看,梁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梁树推开门,鞭炮声还没停,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太阳毒辣,炙烤得人头晕眼花,草木郁郁青青,油绿的树叶反着光,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下,是连绵的群山。
院子中央飘扬着高高升起的国旗,两边各有一面蓝白相间的旗帜。
不远处围了十来个穿着统一深蓝服装的人,前面一地暗红色的鞭炮外壳碎纸片。
“梁儿,你起了啊,”一个高个子男人看见他过来,中气十足地朝他喊,“快过来!”
梁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看到男人朝这边招手,忙应了一声,抬脚走到他面前。
男人看上去比梁树大了几岁,皮肤黝黑,头发理得很短,接近于寸头,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很阳光。
穿着工作服的人们纷纷回头,目光自然地落在他身上,梁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男人挺好笑地看着他:“瞧你这小脸煞白的,时差就仨小时,都多少天了还没倒过来呢?”
“啊?”梁树一脸懵逼,随后意识到不对,又有些迟钝地“嗯”了一声。
“你才刚来,慢慢适应呗。”男人笑道。这人操一口典型的北方口音,性格爽朗,一点也不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