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张了张嘴,“我……”却哑口无言。
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切都只是他的主观臆测,“你出国念大学,高中也是这么好的学校。”
在梁树浅薄的认知里,能出国留学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再加上喻岭的高中那么出名,他就下意识地以为喻岭是富二代,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因为某些缘故跟家里闹掰了。
“谁跟你说这样就是有钱人了?”喻岭平静地说,“我不是。”
大部分人的高中生活都是平平无奇,被日复一日的学习、刷题与考试所淹没,没有太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喻岭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的高中时代发生过两件大事,皆与死亡有关。
其一是父亲去世,其二是亲眼目睹同学自杀。
说出这种自揭伤疤的事可能会牵动出很多痛苦的回忆,可喻岭叙述的时候始终很平静。
过去发生的事早已成了定局,哪怕试图改变,最终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演。
总有很多遗憾的事来不及挽回,就像喻岭的爸爸寄给他的那块手表,不论是被扔进江水里,还是被摔成碎片,都难逃毁灭的命运。
那块手表,是喻岭的爸爸在世的时候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没有留住。
“我一直很后悔。”喻岭最后说。
回忆电光火石般在脑中闪现。
把那块表扔进江里的时候,喻岭是不是也有点舍不得呢?梁树回想着喻岭当时的神情,喃喃道:“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那样我说不定就能阻止你了。”
喻岭摇摇头,沉沉地说:“阻止不了的。”
他的父亲喻锋,是沿海某座城市消防支队海上救援队的队长,执勤点在海边,日常巡逻也在海边,和家人分隔两地,总是聚少离多。岳桂华原本打算带着喻岭去那所城市定居,但她是独生女,父母皆年迈,在喻锋的劝说之下,才没有跟着他去那里,留在了原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