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曼文站在一楼,仰头看着楼梯上的黎书雁。
“叫人。”黎少将命令道,“以后这就是你母亲了。”
黎书雁冷冷地看着曾曼文,视线把她从头到脚打量,嘴角平直的线条没有变过。
黎书雁迟迟不开口,黎少将觉得很没面子,他警告似的干咳一声,黎书雁依旧不为所动。
曾曼文笑了,眼角眉梢具是风情。
她向着黎书雁的方向伸手,掌心朝上,是当下新潮的握手礼。
“你好,我叫曾曼文。”她说。
声线挺清冷的,一点都不谄媚。
曾曼文的右手悬空了半分钟,久到空气中的难堪几乎要化为实质了,黎书雁忽然有些心虚,这是她第一次端出大小姐的架子压人。
但是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妄图取代她母亲的位置呢?
曾曼文是吧,黎书雁把这个名字在舌尖上过了一圈,突然升腾起一股自己都陌生的恶意。
她粲然一笑,对曾曼文喊道:“曼娘。”
“胡闹!”黎少将第一个不答应。
这两个字好像天然带着桃色,像是风月场合里那些下海女子的花名,黎少将偶尔也会这么喊曾曼文,但那都是在夜深人静情难自已的时候。
曾曼文依旧笑着,好像完全不以为忤,她终于把空悬的右手放下,深深地看了黎书雁一眼。
黎书雁手上抱着的那本书有藏蓝色的硬纸壳封面,书名有一半隐在黎书雁的袖子里,露出的几个字是:“自然哲学的”
曾曼文知道后几个字是什么,她曾经也在另一个小姑娘的书架看到过,当时那人还让她翻了翻,上面全是不明就里的数字和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