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多的旧情,也抵不住年岁的消磨。咱们家仗着皇家恩宠的行事,到这节骨眼上,也成了圣上的眼中钉了吧”
叹气的尾音,终于击垮了贾母心中的幻想,只是她还强撑着,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别说了,圣上乃仁德之君,不会不念臣子旧情的。”喘了口气,贾母却又犹豫着严肃道:“只是咱们欠银子到底不对。如今黄河水患,府里也该尽些心力。”
于是,贾母便派人把贾赦、贾琏、宝玉都叫来,假作轻描淡写地把宝璁说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问道:“你们都说说,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贾琏宝玉还没说话,贾赦率先叫了起来:“母亲怎么不先看看公中银子?当初借朝廷的银子,可都是公中花的,自然应该公中拿出银子来还。”
贾母点点头,刚想派人去叫王熙凤,想起王熙凤如今病着,便派人去请王夫人和平儿。
王熙凤不管事的时候,一向都是王夫人主管家务,而平儿一直是王熙凤的左膀右臂,不管是账册和是库房情况,问她一定清楚。
不多会,王夫人与平儿都来了。
王夫人先前正在宝玉院子里,正疑惑贾母怎么忽然叫了宝玉去,现见家里几个男人都在贾母这里,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只是她念佛多了,心思沉静,便是有疑惑也没有贸然开口,反而对贾母行了一礼,便微笑着站在了贾母手边上。
贾母却摆了摆手,叫她坐在了贾赦对面。
宝玉宝璁贾琏几个都站着,又与王夫人见礼。
平儿安顿好了王熙凤以后,也匆匆来了。
贾母也不废话,直接道:“如今凤儿身子不好,不能再劳神,你把家中账册和库房钥匙都拿来,我要看看。”
平儿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