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整天得意洋洋他们结婚第一个月就让她怀孕了,雄性生物的自豪感让他膨胀得不行。医生说头三个月容易流产,要先生小心一点,最好这段时间不要同床,他还算不错,愿意遵照医生的吩咐,暂住到客房。过了三个月,这才搬回来。

约瑟芬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其实也一点看不出来怀孕了,肚皮顶多就是平躺的时候有一点点隆起,穿着带裙撑的长裙压根看不出来。她到12月底才出门走动。

巴黎的冬天很冷,她怕冷,也不愿意经常外出。菲利普很快加入了一家资产阶级男士俱乐部,每周有三天时间在俱乐部消磨一整个下午,吃过晚餐才回来,其他时间都留在家里陪她。

泰伦特家是英国移民,出身很一般,就是平民,混不进贵族的小圈子;爱弥儿是伯爵之女,但约瑟芬并不是贵族,所以他们的婚姻可以算门当户对,都既不是贵族,又不是法国资本家,是比较特别的外国居民。

约瑟芬12月初终于写信告诉母亲自己怀孕的消息,算着时间他们收到信该是在圣诞节之前。菲利普也同时给波士顿的母亲写了信,报告这个好消息。说他们一直等到孕早期最容易流产的时候过去,这才写信告诉他们。约瑟芬的身体很健康,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医生每周上门看诊。

泰伦特一家在巴黎度过了1860年的圣诞节、迎来了1861年新年,到了1月的第二周,萨凡纳的信寄到了泰伦特宅,说罗毕拉德夫妇将在下周到达勒阿弗尔。

“darlg,你去勒阿弗尔接他们过来吧。”约瑟芬看完信,对菲利普说。

“好,是哪一艘客船?”

“月光号。”

“我明天拍一份电报过去问问船期是几号。”

爱弥儿的信里一派欣喜,说“感谢上帝!”,她这才算是放心了,她会在新年过后立即前往巴黎,这次她必须看着小孙儿出生。并且她还想带查尔斯过来,准备至少住上一年,顺便给查尔斯物色一位合适的新娘。

约瑟芬想着以母亲的眼光,萨凡纳、查尔斯顿、亚特兰大这些城市都没有她能看中的儿媳妇。就不知道查尔斯怎么想的,现在的年轻男人主意都大得很,想包办婚姻不太可能。就是当年约翰和爱弥儿也是互相看上自由恋爱的。

或许母亲也想找个法国小贵族之女做儿媳妇吧,只是母亲不太明白这事由不得她。

维克多在巴黎有了一个新的家庭教师,每周有6个上午要上课,下午是体育活动时间,继父教他骑马、打板球,不过法国孩子不玩板球,所以他都找不到别的孩子跟他一起玩。达米安也跟着他来了巴黎,他的同龄小伙伴只有达米安。

达米安跟着小主人一起学习,两个孩子的进度差不多。达米安的父母也都在罗毕拉德家继续做仆人,这次也跟着小女主人一起来了法国。

约瑟芬很留意这一批刚从黑奴成为自由民的仆人。要说黑奴里被洗脑的确实不少,像黑嬷嬷一直以罗毕拉德为自豪,视自己为黑皮肤的罗毕拉德,但肯定不可能几十个奴隶全都欢欣鼓舞热爱主人的,约翰出身在不拿黑奴当人看的家庭,爱弥儿出身贵族,实际他们眼里都没有奴隶,他们对黑奴“和善”是因为认为和善的主人才是好主人,而不是因为“奴隶也是人”。

但凡有一两个心怀不满的前奴隶,存心想要报复的话,再聪明的人也躲不过去。

这次将全家的黑奴几乎全都转换成自由民,一些人离开了,另一些人她主动提出可以无息借贷一笔款项,让他们可以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剔除了一些危险分子。菲利普也觉得如此处理比较好,你不能简单粗暴的一刀切,将自由民黑人全都赶走,室内黑奴说实话会的就是那些伺候人的事情,要是找不到新工作那就是制造不稳定因素,找不到工作的黑人反过来责怪前主人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奴隶主靠严苛的奴隶制压制奴隶的反抗和暴力,也正因为有黑奴暴力报复主人和其他白人的事件发生,针对黑人犯罪的法律才会那么严格,就是在萨凡纳这样的城市,街头也经常会有被吊死的黑人,以警告其他黑人和黑奴。

白人杀死黑人或黑奴几乎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顶多罚款,连监狱都不用蹲;而相反的,黑人要是杀死白人或跟白人女性有亲密的肉|体关系(不管是否白人女性自愿),都会被吊死。

实际上,很多黑奴被迫跟白人女性发生关系,没错,约瑟芬当初回到萨凡纳发现有相当一部分白人女性会强迫农场里的黑奴,感到很震惊。这种事情往往是因为白人女性生下了黑白混血儿而暴露,事情暴露后白人女性不会承认是自己强迫黑奴——也有一部分是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而会声称是被黑人强||奸,最后百分之九十都是倒霉的黑奴被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