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寒愣住了。

傅斯乾也愣住了。

片刻后,小狐狸默默收回爪子,心虚地跳到了地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风听寒,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警惕。

姜九澜用长·枪挑起落到水潭的发带,递到风听寒面前,善解人意地问道:“要不要先把头发绑起来?”

刚从尸体中拔·出来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枪尖甚至还留有一丝血迹,沾染在发带上,活像在雪地开出的一簇腊梅。

风听寒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了地上的小狐狸一眼,接受了姜九澜的好意,他用两根手指夹着湿漉漉的发带,小心翼翼地避开沾了血的位置,慢慢地向小狐狸靠近。

姜九安在一旁看呆了,红着脸跑回来和姜九澜咬耳朵,燕祯娇羞掩面,叹道:“从前总听别个自诩冠绝天下,如今方知不过尔尔,纵是世间千百般颜色,何及……郎君散发之姿。”

风听寒脚步一滞,目光寒凉,一个眼刀甩向燕祯,后者从袖中掏出帕子掩住了嘴,状似无意地偏开头,眼底尽是调笑意味。

天光清透,撒在风听寒身上,傅斯乾愣愣地抬头看向风听寒,许是角度与光线的问题,那张艳丽至极的脸此时看来竟清凌凌的,如同杏花铺墨烟雨着色,挑开一枝飞絮般疏朗,他款步走来,自成一派风流贵气。

傅斯乾突然明白了何谓世间绝色,世间绝色,不是《至尊神主》里简单平板的四个字,而是琉璃毫也绘不出半分的颜色。

风听寒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副不世出的美人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