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浅淡的笑容显然有些僵硬:“不全是。”
“校方不知道从哪里获知了我母亲的精神病史。”言玚嘲讽地抬了抬眉尾,“加上王以泽杀人逃逸,大概因为我父母双方劣迹斑斑,所以他们合理怀疑我可能也会有类似的问题。”
褚如栩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有点过分。”
“也还好,他们只是不想担责任,且想保证其他学生的安全。”言玚耸了耸肩,“我也不高兴,但我能理解。”
“阿姨她……具体是什么——”
还没等褚如栩试探性地把话问完,言玚便用干脆的回答打断了对方:“精神分裂症。”
“或者你想叫它思觉失调也可以。”
褚如栩没说话,只是将言玚的手握得更紧了。
“但她确诊得比较早,又经过很多年系统性的治疗,所以其实被控制得很好,平时算不上影响生活,只是会显得稍微特别一点。”言玚语气平淡地讲述着,“我和王以泽虽然都不觉得她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但也还是会格外迁就她一些。”
言玚拒绝叫王以泽父亲,褚如栩这些天来发现了这一点。
但这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到他都不愿意戳破言玚淡漠态度下藏着的愤怒。
言玚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弯了弯,像是终于想起了可以完美形容母亲的话:“她只是平等的注意到生活里的每处线索。”
“她没有耐心成为一个天赋异禀的艺术家,但她的确很喜欢轻盈灵动的东西,每一粒漂泊的灰尘都能引起她的兴趣。”
听着他的形容,褚如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她的心思太易变,很容易带给人不安。”言玚眸色微垂,显而易见的,接下来叙述里,快乐的成分就开始稀薄了,“她的尸体是在城郊我们一家常去的垂钓小屋发现的。”
“当时负责案件的警察不忍心让我看现场的照片,但我还是偷着看了。”言玚的声音稍微有些不自觉的颤抖,可语气却依然是淡淡的,大概自从上次剖白被中断后,他便抽空做了些能让他看起来尽可能体面的练习,“米黄色的地板被染成了棕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