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依然是整洁如新的样子,餐桌上的郁金香有些发蔫儿,看起来那位代他收拾屋子的阿姨这几天应该没来。
正好,也许这次能有机会当面道个谢。
言玚心里想。
褚如栩站在天井下方,有些局促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想努力从周遭的摆设里找出解题的线索。
但言玚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言玚打开了餐桌旁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文件夹,又顺手拎起幅原本被倒扣着的相框,招呼着褚如栩过来到桌旁坐下。
他不顾褚如栩的欲言又止和紧张,仿佛屏蔽了自己和对方的一切情绪似的,直截了当地把所有东西推到了褚如栩的面前:“这是我的全家福,我爸杀死我妈并潜逃的案情记录原件,我妈的病例,以及当初省晚报记者来采访后对我的家庭和我本人的评价。”
言玚的语气平静极了,像个急着把自己的一切都全部告知喜欢的人的愣头小子,一股脑的把这些年努力遮掩、不愿提及的所有不堪、痛苦、委屈都倒到了褚如栩面前。
由不得对方不想看,反正他既然做好了剖析自己的准备,那就不需要跟褚如栩打招呼。
他只要一个答案就够了。
一个决定着褚如栩以后,是否还能拥有自由选择是否要离开他的结果。
这就是言玚反复斟酌过后,选择的建立信任的方式。
简单、直接、粗暴,没有浪漫含蓄且毫无美感。
“如栩。”言玚在厨房昏暗的灯光里,认真地喊了褚如栩一声。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眼里流动着的色彩和桌上琉璃花瓶折射出的近似。
还藏着某种罕见的、濒临失控的诡异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