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如栩的话都没说完,言玚就仿佛猜到他要解释什么了似的,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对方的肩头,主动安抚道:“别在意,没那么多讲究。”
言玚真诚地与他对视,眼角弯出了温柔的弧度,颜色偏浅的瞳仁像是琥珀,里面漾着水光似的明亮。
“她最喜欢漂亮有生命力的人事物。”他调侃似的说道,“见到你会开心的。”
……
褚如栩开车载着言玚,沿蜿蜒的环山路盘旋向上,但两人一路上并没有太多交流。
平常一向健谈的褚如栩噤了声,只敢偶尔担忧地往言玚那边瞥两眼,生怕自己选错话题会使场面变得尴尬。
言玚却没留意到褚如栩的小心思,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放空着大脑,试图阻止外部环境刺激对从前记忆的唤醒。
他也说不上心情糟糕,就是有些怅然。
从下葬那天到现在,他一共只来看过言子悠三次。
一次初中毕业,一次高中毕业,一次大学毕业。
就像是遵循着什么奇怪的仪式感,言玚只肯在人生的重要节点出现。
事无巨细地汇报完上个阶段取得的成果,然后便远远逃开,如同对这种寄托思念的方式避之不及一般。
他对言子悠的感情总有些复杂。
不过,这种复杂并不罕见,只是亲子关系中沟通不畅导致的别扭,大概在每个家庭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体现。
区别只在于,言玚并没能获得解开心结的机会。
言玚很爱母亲,也喜欢黏着她,虽然对方的情绪经常不稳定,还总会用变化莫测的态度,将自己驱逐出她的世界,但这都不能改变那种出于本能的依恋。
可毕竟当年对方的不辞而别,对言玚算是种难以释怀的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