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掌管着禅院宗家的独断权力的,无疑就是当任家主禅院惠。
正因此,他能让阿音一个外来女性入住宗家宅院,还住他的隔壁,即使顶着式神的名头,这也是史无前例的事。可其他人对此缄默不言,毫无异议。
这是属于家主的绝对权力。
阿音微地抬起伞缘,让自己的视野更开阔几分,清凉绵密的雨水打在她的伞面上,奏出一段悦耳动听的韵律。
倏尔,她在石墙外围停顿了脚步。
清一色的灰白石砖和绿茵青草的色调间,那一抹小小的黑色身影是如此显眼。
那男孩年纪约莫不大,十五岁左右,然而除了他的脸,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是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他的黑发凌乱,沾满了雨水和泥,皮肤乍一看没有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的瘀伤,结痂或流血的割伤,爬满了他的体肤。少年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动作似是扯到了伤口,“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咬着牙给自己包扎,不时瞥向石墙的眼神阴鸷得吓人,怨恨不加掩饰,不甘流露其外,在给自己粗略处理了伤口后,他又挣扎着站起来,想往石墙的结界冲去。
“——你这样,除了平白添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是谁?!”
那少年猛然回头,刹住车,戒备无比地朝声源处望去。接着,他微微一愣。
那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
紫色和服,手持紫伞,白发花簪,红瞳清澈。
……不该属于这里的眼神。
那白发少女表现得比他还要踌躇,她试探着朝他迈出了一步,随即又止住身形,苦恼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