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渭水剑炉的最高处,几乎和印铁山的凸眼珠子同高。从下面岑缨捂着嘴倒抽冷气的声音我能猜出来自己这波逼装得应该很成功,可我心里这会儿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从来到渭水剑炉开始就开始发热的永安剑,这会儿像是被熔岩点燃了一般,烫得几乎握不住。甚至从剑尖开始,暗青的剑身竟然开始一寸寸亮起来。

赭红色的纹路,好像攀爬在古树上面的藤蔓,汲取着树木的汁液,张牙舞爪地从根部开始丰沛起来。一圈圈盘绕的红光附着在剑身上,让本来古朴的短剑凭空多出几分妖异。

……要不是这东西算是缙云的遗物,我这会儿早就把这看起来就很不吉利的东西扔进熔岩池里了。

我只觉得手心好像都要被烫出燎泡。不动声色甩了甩手,再次手持短剑高高跳起,打算把这boss尽快一次性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笛声。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是你妈在你小时候半夜催你起来上厕所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大腿一哆嗦。

我也是整个人在半空中就哆嗦了一下,然后我就惊恐地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我已经快要忘了的纹身突然亮了起来。表情开始僵硬,动作开始不受控制,我本来计划好的行云流水的装逼吟唱被迫暂停,原本潇洒又帅气的我以平抛物线的函数曲线叭叽一下大字型整个人pia在了印铁山凹凸不平的光脑门上面。

脸朝下。

……巫炤,我和你不共戴天!

然而,哪怕心里已经把巫炤吊起来抽打了一万遍,我还是不受控制地在那笛声的控制下爬了起来,我脸上拖着刚被砸出来的鼻血,出离愤怒地瞪着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反抗,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还是僵硬着身体,一步步朝着巫炤那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