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一张落满灰的黑白照片,是一对和蔼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瘦弱的孩子,出于某种直觉,云桑觉得他是相中人,且这对老人已经不在。
他慢慢起身,穿上鞋子,在书桌上找到了一个草稿本,在方格纸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云桑……”明明失去了所有记忆,但咀嚼这个名字,他心头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仿佛这个名字见证了多少尘世宿缘。
他研究自己手心的茧,再次直觉这做惯农活的手,应该不属于自己,他的手并没有这样粗粝,他该握剑,他该手持三尺青锋剑,荡平人间不平事。
脑中一闪而过某个黑发白衣的影子,云桑头痛欲裂,索性不想。
奇怪的是,他对现代生活也并不陌生,他在抽屉里翻了翻,很快就找齐了信息,也稍微恢复了点头脑记忆:这个身体的主人家境贫寒,十六岁,抚养他的爷爷奶奶前年已经去世,他独自一人生活,因为交不起学费,他早已初中辍学一年。
这里是高原省的某个偏远山区,交通极为不便,山脚下是治安混乱的城中村,三教九流云集,小偷扒手、收保护费的事情经常发生,可这个村子里普遍穷,值钱的家中摆件通通没有,连盗贼都不愿光顾。
这些盗贼猖獗到什么地步呢,据说前年有个叫变形计的节目看中了这个少族民族风情浓郁的地方,想要把城市孩子派过来体验生活,结果当天夜晚节目组的面包车就被人偷了,报警后也追不回来。等找到后,那辆面包车早已改头换面被人转手多次。
这手法非常熟练。
最后当然一切事情不了了之。
云桑出门洗了把脸,路边的小孩挑着半人高的干柴回来了,看到他还瓮声瓮气地打了声招呼:“云桑哥。”说完就低下脑袋,闷不吭声地走了。
亲眼见到孩子破烂的衣着和满脸污迹,云桑才发觉,这个村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穷,也许他在别人眼里,也是这样的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