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倒扣上手机,像条青花鱼一样,慢吞吞地划进了被窝,无聊到了极点。
[好想入水。]
一般人沉溺酒精都是想逃避些痛苦,太宰治倒不至于这么矫情,他的心态可以说好得不能再好,不管世界是不是真的,反正他已经在这里了,想再多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自己看开就行。
什么都无所谓。
因为选择不同,他的生活轨迹比上一次发生了不少变化,但终究也超不出他的预料,对这个人来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游戏,他打了第一遍,现在竟然要打第二遍,换做以前他早就去死了,可现在他却成了知道死期的死缓犯,不仅不能死,还要一天天掰着指头,清点倒计时还有多久。
在确保未来发生改变、织田作能活着写前,他得活着。
这一活,他便活得愈发无聊。
无聊透顶,生活泛着雾蒙蒙的灰,人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神经一会松一会紧,他看着海想跳进去,看着刀想划开手腕,看着枪想子弹出膛,在幻想中他杀死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现在模拟死亡都用不着做梦,他对现状厌恶透顶,但又倦怠得厉害,做什么都没滋没味。
腻味透了,也烦透了。
恶心。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想从港口黑手党的大楼跳下去未免落了俗套,被暗杀又有点疼,入水等待窒息的感觉又不舒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又兴致勃勃地规划起自己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