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

织田作之助忽然感觉指尖有什么东西顺着流下,湿漉漉的,他意识到前几日太宰治被子弹蹭破的伤口还没好,想提醒他注意一点,不要惹得伤口发炎,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肺部吸入的空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少一点。

“别说了织田作。”

太宰治没注意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那是非常微弱的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他试图用手掌去按压对方的血管,想要截断不住外涌的鲜血,但怎么都做不到,就像人无法截断奔涌的河流一样,织田作的生命就像一把紧紧攥着的细沙,无论他怎么祈求,都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流出去,消失不见。

——他怎么都做不到。

——他怎么都救不了他。

伤口是致命的贯穿伤,空腔效应导致周围的肌肉破碎粘连着,子弹切断了大动脉,以眼下的出血量,他还剩下一分二十秒。

一分十秒。

一分钟。

“……织田作,我该怎么做?”

明明他才是每天找死的那个人,新伤叠着旧伤,以前他们喝酒下过赌注赌谁先死,第一是太宰治,第二是坂口安吾,最后才是织田作之助,织田作又是杀手、又是异能力者,每天烦恼的事都只是薪资微薄养不起五个小孩子。

“……去成为救人的一方。”

他的还没有动笔。

他还没有为他的作序。

残阳将血映衬得更红,红艳艳的,渗进白色衬衣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