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眼珠一转:“我在等着欣赏日出。”

他自然是胡言乱语,东京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太阳被遮得死死的, 估计要挂在半空时,他们这个地方才能看见太阳,七海建人侧过头, 扎紧胳膊上的绷带:“好吧,那就去看。”

他看了看手表, 展开钱包,取了张门禁卡出来。

“我就职的公司在东京最高的办公楼。”七海建人眼睛里有些血丝, 熬夜加上疲惫, 第二天还有正常工作, 却依然温和地说:“现在刷卡进去,再乘电梯去天台,那地方没有遮挡。”

太宰治自然同意,他本就不是愿意体谅别人的人。

日出无疑是很好看的,晴天,熹微晨光,空气凉爽,初生的阳光暖融融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拖长腔调:“娜——娜——米。”

一回头,七海建人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少年微微睁大眼睛,张口又要说什么,却又闭上嘴,最后找了个地方仰着躺下,神情很是难以捉摸。

七海建人是个沉稳而又冷静的好人,划重点,好人。

他看人一向只看这个人本身,不设任何附加条件。

五条悟是学长,不是咒术界最强,虎杖悠仁是后辈,不是宿傩容器,太宰治是朋友,是孩子,是一个需要关心的人,唯独不是什么不可捉摸不可接触的怪物。

正因为他只看到了太宰治,他才会定期将特产和花和酒一起给太宰治过去,时不时再写信催促对方做点正经事,经历社会的成年人总是有些没必要的忧虑,少年盯着信满脸都是奇怪,掏出笔就开始划拉鬼画符,满纸都是嘲弄,再塞进信封——

那封信还是没寄出去,太宰治随手将信封一扔,像只垃圾小浣熊一样慢吞吞地滑进被窝。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