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声,想知道我为什么直接来找你么?”
杨声深吸一口气:“那我直说?”
“直说。”阿姨抬手示意道。
“您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或者是来替我哥考察我。”杨声又怂又耿直道。
“说对了一半。”阿姨狡黠道,转身往教学楼外走去,“要不猜猜是哪一半?”
“替我哥考察我?”杨声追上去,大着胆子问。
“你这孩子聪明是聪明。”阿姨说,“但莫名觉得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杨声拿不准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只得讪笑应付一下。
神啊,您派个谁来救救我吧!我情愿为此一周不说话!
沿着教学楼外的小径一直走,水泥碎石的地面仿佛延伸到天边那样漫长,杨声没话找话地跟阿姨介绍右手边那一栋栋外墙相似的教学楼,外加花圃里谢了芳华葱葱郁郁的腊梅。
左手边伸展入云霄的泡桐树还要一个多月才开花,花是浅紫色的,味道也很香。沿途法国梧桐开始抽出新芽,他们斑驳的浅色树干上会有调皮又不失浪漫的学生刻写下的情话。
阿姨还特意凑近了看,说这都多少年了,学生时代的示爱方法还是那么质朴又野莽。
“我和小藏爸爸也是学生时代认识的,高一……高二吧。”阿姨面露回忆的神采,“我家是主城那边的,然后他是从云山县里考到主城的,我俩都选择了学理,高二分班就分到了一起。”
“那时候想得很简单啊,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同一所大学,以为这样就能在一块地久天长。”
“当然我们也确实坚持了很久,到大学毕业一块创业,打算领证结婚,结果我家里人嫌他家不在市区,死活不同意我跟他在一块。你也知道云山县是市里比较偏远的地区,到现在从县里坐大巴到市里,都还要六个钟头。那时候坐船啊,走水路,快一点都要一天一夜。我父母舍不得我嫁那么远,而且他爸爸那时候也没有能力在市区里置业。他又是家里的独苗,他母亲就指着他活,所以他大学毕业就没打算再远离故土。”
“我那时年轻,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块,就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然后我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跟他去领了结婚证,来了云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