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能大致听到些几道墙外的动静,不过就是太考验耳力了。
“墙角有灰,起来。”母亲说,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但杨声抱着膝盖,摇了头:“弄脏了衣服,我会自己洗的。”
他不想起,为了知晓到一点点夏藏那边的消息;他也不能起,刚刚从楼下回来的那几步路就抽干了他身上所有力气。
他眼睁睁看着他紧扣住的夏藏一点点松开他的手,被他们共同的“父亲”粗蛮地关进笼子里。
那个几年前,夏藏本就逃离了的笼子。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带夏藏回来,却得意忘形,克制不住一己之私,才叫他们陷入如今的境地。
他丝毫不担心叔叔会怎么责罚于他,只是担心夏藏会受伤。
书房的动静,不得不令人揪心。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啊,杨声?”母亲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为他再次忧愁地蹙了眉。
“我……”杨声听到一声更激烈的破碎,不由得紧吸一口气,堵在喉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说话啊,平时不是很能说会道的吗?”母亲拍着桌子,难得扬起了尖锐的语调。
杨声垂眸看着手心的血痕,下意识将指尖再次按上去,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让他清醒了片刻。
“我在喜欢一个人。”杨声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他才好。”
所以我搞砸了,害他受伤,害他被关了起来。
“喜欢?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母亲尖声质问道。
“妈,我不小了,都十八岁了。”杨声回答道,但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倒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