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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错啦。”杨声眯眼笑,“准确的说是你出了五毛,我出了五毛,我俩一起买的一根儿。”

“嗯,就妈和叔叔刚结婚那会儿吧,我们还在老房子里住的时候。那天也不知道他俩去干什么了,反正都没在家,家里空调坏了热得我快撅过去。但你那会儿窝房间里看书,一点事儿都没有。我为了自救,就打开防盗门跑到楼下小卖部去买冰棍。”

“但那小卖部好过分,都没有五毛钱的冰棍,我当时都快哭了,但又不舍得走,怼人店铺门口蹭风扇吹。”

“也许个头矮,被冰柜挡住了,老板也没发现我,就由着我蹭风扇。然后我刚收敛好情绪,你就气喘吁吁地从单元楼里跑出来,打老远看见我就向我招手,张牙舞爪地像要揍我一样。”

走得有点累,讲话喉咙也干,杨声三两口“斯哈斯哈”地咬完雪糕,便把雪糕棍远远投进垃圾箱,再腾出一只手来,把夏藏拉去了有秋千滑梯的休闲空地上。

这一阵子小区的神兽们都被家长关在家中,四下静谧得令人舒适。

“歇会儿。”

他们坐到秋千旁边的石质长凳上,对面是一簇细密的竹林,跟帘儿一样把这片空地单独隔开。

夏季凉风阵阵,竹林送爽;冬天可就难受了,潇潇不歇挠得人心凉。

但少年人火气旺,自然是不惧这些,更何况石凳坐着冰棍吃着,怎么都没把即将要离去的寒冬放在眼里。

夏藏拿自己手上的雪糕逗孩子,继续回忆往昔道:“我当时就应该把你逮住揍一顿,个小瓜娃子,都不知道外边有人贩子等着呢,专门哄骗爱吃冰棍的小娃娃。”

“你又打不过我。”杨声傲娇地哼了声,“最后一看见我还眼泪直掉,吓得我赶紧出钱买冰棍,怕你哭出个好歹来。”

“谁掉眼泪了?”夏藏装傻咬了口雪糕,却不想瓜娃子忽然上前碰了过来,舌尖一勾把他唇齿间半块奶油都吮了去。

“唉,这我哪儿知道。”杨声魇足地舔了舔唇边的奶油,“我只知道我人生第一次请客哄人,还花费了那谁的五毛钱。太没面子了——”

“所以这回涨到三块钱了,想起来请他再吃一次,那会儿光顾着哭,估计连冰棍是啥味儿的都没尝到。”

夏藏就听这人胡乱编排自己,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