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晚辈的,要有眼色点儿啊。”
但叔叔都有夏藏这个儿子了,后来也有亲生的女儿,怎么都不缺他一个叫爸。
他没必要赶上去低声下气,本来在人屋檐下,已经够低眉顺眼的了。
杨声知晓母上的意思,特别在夏藏搬出去后的那两年,母上对改口一事更加热衷。
想让他趁人亲父子俩闹矛盾,去占据叔叔心里原本留给夏藏的位置么?
开什么玩笑?
纵使杨声对血缘关系什么的不甚稀罕,但也不至于傻成赞同改个口人家就能把你当亲儿子看的地步。
何况这事儿很可能会伤害到夏藏,哪怕之前他对夏藏没别的心思,也不愿用这种伎俩去伤害对他还算不错的哥哥。
“你啊,就是打死不听话!以后你会知道,妈妈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忍受我亲爹的家暴,是为了我好;嫁给这一任丈夫后伏低做小,容忍他外边野花朵朵开,是为了我好;冒着高龄生产的风险生下妹妹,也是为了我好。
怎么都是为了我好。
“妈,感觉我欠了你好多啊。”于是杨声拿稳电话手表,也不做调侃,语气正经地对电话那头说。
偏偏电话那头的人当了真,“你要真有这觉悟,那我死都能瞑目了。”
“说什么傻话呢,妈。”杨声垂了眼,公交车厢地板的花纹凸出,很是扎眼,“先挂了啊,我马上就到。”
其实很多时候,杨声不愿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