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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血色,关于枪鸣。

既然那男人都没有被执行枪决,为何自己那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却时时回荡着枪声,盛开着血一样的花。

可能也确实是梦境从来都不讲道理。

睡着了吗?还是没睡着?

他那时并不能明确地知晓。

每天浑浑噩噩地醒着睡着,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

叔叔整天不着家,母上整天守着妹妹不撒手,夏藏……他不知道夏藏在做什么,他和夏藏不是同一个学校。

好像除却陆老板,没人能跟他共担这个“死亡”的秘密,而陆老板也只能说,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

杨声觉得自己也有在好好照顾自己吧,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洗澡都是用的温度适宜的热水。

然后被烫了个透心凉。

他恍恍惚惚地去找母亲,倒也不是为了求得安慰,只是因着血脉相连的亲近感,让他觉着在母亲身边待着会舒服些。

杨声是断不可能跟母上再说起她前夫的事情。

可是母上要忙着照顾新生的妹妹,杨声在她眼前晃着格外不合时宜。

“唉呀,去好好学你的习,都那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懂事吗?”

母亲喋喋地在他耳边训着,杨声只低头看向摇篮里酣睡的妹妹。

那么小小的一团,做着好梦吧,短腿儿一蹬一蹬的。

柔软、干净又充满活力,身上还泛着甜甜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