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生病的。”杨声说,很不给面子。
车轮碾出水道的痕迹,沙沙地将风声甩在而后。
“老板,你什么时候……送他走?”被风雨灌了满鼻腔的泥土味,杨声犹犹豫豫地问出来最至关重要的问题。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陆老板回答说,“他那身子,拖不了太久。”
“能拿到多少钱啊?”杨声忽然笑了笑。
“几十万吧,太少了我也不会接这活。”陆老板耿直道,“不过我现在是有点儿后悔了。”
“后悔啥啊,几十万呢!”杨声说,语调里杂了些玩笑调侃。
“感觉我像是利用你这小孩儿赚的黑心钱。”陆老板说,不爽地“啧”了一声。
“我快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杨声说。
于是自那天起,杨声耳边便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倒计时。
下雨那两天还好点儿,雨声会掩盖一切。
但自冬雨停歇后,他从学校出来,路过陆老板的奶茶摊子。
陆老板叫住他,递给他一杯草莓的全糖奶茶。
杨声喝了一口就蹙眉说:“太甜了,齁嗓子。”
陆老板慢条斯理地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燃悠悠地嘬了一口,“你爸……哦,不是……”
“嗯,我爸。”杨声咬了咬塑料吸管,“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