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很疼?”

“……你难道在心疼吗?”他侧头,不带情感的微笑贴在脸上,“心疼这个「我」。”

雨水不断顺着黑色的羽织下落,八重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她微微倾身,在他血肉愈合如初的下颌处吻了一下:

——“对,我心疼。”

他早已习惯双眼被人挖掉的痛苦,比起剧痛,视野骤黑后,率先涌上的是火烧般的灼热。

鲜血从眼眶中淌出,虚勾了勾唇,不需要视力,轻易探手便捏住了银时的腕骨,掰折捏碎。

身后有无数人的气息瞬间接近,虚单手执刀,回身一挥,空气静止瞬息,随即鲜血爆射,在废墟上洒出一道殷红刺目的圆弧。

尸体匍倒,刀剑砸落在地,虚打碎银时手中的刀,将他扔出去,转身面向真选组和第七师团。

温热的血液不断沿着脸颊淌下,他温文尔雅地笑:“要一起上吗?”

回应他的,是暴涨的杀意和刀林剑雨。

他漫步在那血雨中,穿行在终焉的废墟里,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被无孔不入的恶意包围着,被惧怕他、憎恶他的人类包围着,他们有时举着刀,有时举着火把,无所不用其极,誓要将他从这世间剿灭杀除。

多么无聊的轮回。就算过了将近千年,这一点也没有丝毫改变。

他早就厌了,对自己的存在本身,对这只会重复制造痛苦的世界亦然。

虚一刀砍下某个人的头颅。他任身后的敌人戳穿自己的心肺,抬手掰断透胸而出的刀尖,转身刺进温热的喉管,再倏然往下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