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龙脉偶然开辟出来的支脉,凭着自己的意志,独立并行了一千多年。

记忆归位之后,将她这支分流和龙脉主体分开的隔阂似乎渐渐消失了。如果说她个人的意识像装在容器里的水,这单独存在的容器如今出现裂痕,水逐渐从缝隙里漫溢而出,落入龙脉这广阔的大海时,她的意识不再存有边缘,而是和龙脉本身融为一体。

那种感觉一点都不痛苦。

就像水汇入河川,树木扎根于土壤,回到本该如此的位置时,她只觉得平静。

无悲无喜,亦不会回首思考,就像涌流的河川不会止步,只是一往无前。

淅淅沥沥,雨声喧嚣,空无一人的街道被水雾笼罩。

透明的雨珠溅到行人的油伞上,噼啪如碎玉飞溅。若八重此刻有清醒的意识,会发现独栋的二层町屋格外熟悉,但她现在只是这雨的一部分,是吹动檐下门帘的风,所以她只是看着白色的纤细身影走上外侧的楼梯,收起油伞,按响老旧的门铃。

“嗷呜——”

门后传来两声犬吠,一大一小两只狛犬跑到玄关处,被个子娇小的少女拖了回去。银色卷发的男人拉开木门,和神色清冷的巡警对上视线。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男人抓着下巴,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倚在门边,“见回组的精英小姐这是想在我们万事屋避雨吗?”

“不,”淡漠的女声言简意赅,“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一起窃狗的案子。”

银发男人似乎顿了顿,稍微离开门框站直了点。

“喂喂喂,你们见回组的精英已经闲到要处理窃狗的案件了吗?话说回来,诬告罪是判几年的来着?”

目光越过挡在门口的身影,女巡警直接看向小小的白色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