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做不到的。这点你敬请放心好了。”
——她当时是那么说的。
四月十三日那晚的月亮特别圆。
流萤在丛中飞舞,像微弱的光带在黑暗中划过。圆月还未升上高空,在树影后若隐若现,八重坐在廊檐下看月亮,月亮还未出来,庭院的深处先慢慢走出了一个人影。
是骸。
她穿着枫叶纹的和服,就像她出任务去杀人时一样,和普通的孩子一样穿着普通的和服,用来取人性命的刀藏在背后的花腰带里。
“……怎么了?”
骸很少在入夜后出现。杀手总是习惯在夜里行动,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像他们的保护色一样。
“要一起看月亮吗?”
八重笑道。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她特意熄了灯,只有流萤的光芒在黑暗中忽闪忽弱。
她知道骸不是来看月亮的。
“你曾经问过我,”骸站在她面前的白石地上,暗红的眼眸隐匿在夜色的阴影里。
——喜欢来这里吗?
有空便来坐坐吧。
“……喜欢是什么,我不知道,”她看向周围,这书院小小的一角,“但在这里可以吃点心,可以学俳句,也可以偷懒睡午觉。不被允许的事情会得到允许,不能做的事情也可以偷偷地去做。”
不是黑色的,也不是白色的。
“这个组织里,你在的地方是灰色的。”
“所以没有监视的命令,我也会来。”
骸抬起头,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细微的波澜。
“人类是自由的生物,这句话是真的吗?”
八重伸出手,对方的手软而凉,指间有经常握刀的粗茧,但依然是女孩子的,软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