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敲打着窗棱,外面的樱花一定都凋谢了吧。
好不容易熬到早春,有些花骨朵还簇拥在枝头,如今已经散落在地,被飘摇的风雨碾进泥里。
白昼裹在雨里,黑得像夜晚。
胧看着旁边细高的烛台,一只白色的飞蛾扇着脆薄的翅膀,在温暖的烛火边飞来飞去,一触即离,空中巡回半晌,又扑了过来。
“已经够了。你可以走了。”
噗滋。
是翅膀被烧焦的声音。
胧收回视线。
“我想一个人待着。”
喧嚣的大雨被木板和隔扇格挡在外,殿内烛光静稳,空气在古老的木地板上沉淀下来。
屏风上的画很旧了,像将要剥落的金漆。昏黄的烛光无声燃烧,光圈之外的区域皆是黑暗,老旧的格天井像巨型蜘蛛张开的腿。
“你讨厌我在这里吗?”
八重微微侧头。
“你讨厌我?”
清楚地知道不会有回复,八重勾了一下嘴角,自然地移开视线。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挺好的。”
她看向手中泛黄的经卷。
这本战国时期抄写的书已经很旧了。
“这样的话,如果有需要杀死我的一天,就一点都不会难过了。”
她随意翻到一页,古老的书卷里夹着粉尘一般的碎末,看不出颜色,但应该是某种植物的残留。
像脆弱的,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花瓣。
八重伸出手,想触碰,最后还是收回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