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牙酸的金属鸣音在空气里四散荡开,三次被阻,虚优哉游哉地收起刀锋,往后退出一步。
“也是,毕竟五百年了。”
他望向手中的刀,光滑冰冷的刃面映出猩红如血的瞳孔,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裹着散不开的寒雾。
指尖触上刀锋,虚欣赏着这把纯粹为杀戮而诞生的利器,唇角浮现出令人背脊生寒的笑意。
“我的刀,你见过很多次了。”
从单纯地复刻着人类暴行,到后来杀戮的刀法臻于化境。
朝廷赋予天照院奈落给予死亡的权利,这五百年间,没有人比虚更加彻底地贯彻这个信条。
“你真是跑得够远的。”似是欣赏够了,虚微微放下刀,刀尖垂在身侧,“竟然连这个地方都找到了。”
带着游刃有余的神情,他不急不缓地握刀朝八重走来。
“托你的福,我倒是记起来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话音未落,就在那个瞬间,熟悉的重压又按了下来。
随着割裂空气的清啸,两把刀再次在空中相撞。
见她挣开束缚,虚好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握刀的右手稍稍一压,他凭着绝对的力量迫使八重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在干什么?放弃进攻一昧防守——”
越过僵持的刀锋,虚倾身凑近,几乎是贴在她的耳畔凉声道:
“可是会死的。”
“……你又在干什么。”
八重抬起眼帘,她露出微笑,以同样嘲讽的声音回道:
“这个撩起碎发的发型,是彻底放弃了吗。”
压在刀刃上的重量忽然一轻,八重再次往后一退,应下虚挥手就斩来的一刀。
“你看,”虚微垂眼帘,嗓音低沉森凉,“天真到用刀背对着敌人,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刀有两面。
用来砍杀敌人的刀刃,和用来保护自己的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