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纸质的灯罩中静静燃烧,光和影如水流淌,和室里大半笼罩着冬夜的黑暗,只剩下小小的一片,覆盖着温暖的光晕。

八重微微抬起手,碰了碰松阳柔软的眼睑。

“这种时候,不笑也可以的。”

怎么可能有人,总是在笑呢。

“没关系的。”八重开口。

冷冰冰的反派脸都看了那么几百年,“偶尔不露笑容也没关系的。”

声音微微一顿,她抬起眼帘:“你这次赶上了。大家都没事,也不会有事。”

像胧那次的事情,没能及时挽回的悲剧,不会再发生了。

永远笑意盈盈的人,一旦收敛了笑容,表情会变得意外冷淡。

温柔的绿色眼眸,没有了笑容的遮掩,便盖不住深处的虚无。

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幸福是真切的幸福。

但透过眼前的幸福看到的东西,那些如影随形的东西,也不会消失。

八重摸了摸自己额际的绷带:“还有啊,这种小伤,我养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脑袋上的伤不是小伤,八重。”松阳看着她,“你可能不太了解人类有多脆弱。”

“……”八重开口又闭上,最后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

“你知道的,我死不了。”

“你也知道「我」是不会死的。”松阳轻声道,“但是,你当时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八重有些不解:“当时?”

“天正元年,”嘴边依然带着微笑,松阳的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你当时为另一个「我」挡了一枪。”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