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笑出来:“你这是还没缓过劲来吗,说话这么文绉绉的。”

没有立刻回答,松阳只是注视着沉睡中的银时,眼底沉淀着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柔和神色,软得仿佛能在灯光中融化开来。

“不用担心,”八重的声音轻轻的,“这个孩子就算一个人,也曾在那种环境中拼尽全力活下来了 。”她开玩笑地道:“仅从求生欲这一点来说,他说不定会活得比我们两个都长呢。”

将和室留给银时和松阳两人,八重退出房间,带上门。

先前被雨水打湿的不止是晾在外面的被单衣物,还有松阳房间窗旁的书架。

她将木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拿下来,“能让我也一起来帮忙吗?”八重转过头,发现秋音正站在那里。

女孩子就是贴心。

八重很感动。

“谢谢。”

有了另一个人的帮忙,八重很快就将被雨水沾湿的书籍挑了出来,摊开来晾干。

至于那些没有被打湿的书本,她整理好之后就放回了书架上。

松阳的藏书很杂,从基础的和歌集到生僻的兰学读物都有。

不过,《源氏物语》和《伊势物语》都是她强行塞的。

八重抬手将一本镰仓时期的《吾妻镜》放回架上,背后忽然传来秋音略带犹豫的声音:“……八重?”

“怎么了?”她回过头,发现秋音拿在手中的是一个课本,绿色的封面,松阳亲手写上去的标题,和松下村塾学生人手一册的课本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学生署名的地方一片空白,崭新的书页也没有做过笔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