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抱着刀和松阳坐在长凳上,热闹的集市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盆栽和鸟笼的摊贩挑着挂满货物的竹担从面前走过,路边茶屋的老板娘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爽朗的声音又脆又轻快。

头上包着布巾的手工艺人蹲坐在小巷口,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泪眼汪汪地扯着母亲的和服袖摆,央求好半晌,还是长相严肃的父亲将摊上的竹编蝈蝈买了下来,放到了破涕为笑的男孩手中。

摊主的手很巧,小小的蝈蝈用竹叶编得活灵活现,仿佛放到笼子里就会震颤着翅膀歌唱起来。

银时收回视线,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喏,给你的。”他转过头,八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她将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到他手中,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银时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竹编的蝈蝈,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刻就会跳离他的掌心。

八重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别人家孩子有的东西,我们家的银时自然也得有。”

“……无聊。”

银时垂着眼皮说了一句,没有挥开她的手。

那一天他们吃了很多的酱油团子。

糯软黏牙的白圆团子淋着又甜又咸的酱汁,在火上翻烤至微微焦脆,伴着解腻的浓茶大口咽下,用八重的话来说,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觉。

热闹繁华的城镇距离大海不远,在和菓子屋吃团子吃撑了之后,松阳和八重带银时去了一趟海边。

鼓动的海风铺天盖地而来,吹得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八重将碍事的木屐一踢一甩,拎起和服的裙摆,在潮起潮落的海边踩着水玩。她追着翻涌退去的海浪一路从海岸这头跑到那头,待白沫如雪的海水重新席卷而来,又赶紧跑回安全的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