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没有风声,房间里也没有声音,只剩下女孩子们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八重终于成功地王八翻身……哦不,就是简单地翻了个身,换右脸颊贴着地板。

抱刀靠坐在门口的浪人抬起眼帘,漠不关心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看某种货物。见她接下来都没有什么动作,他便移开了目光,百般无聊地衔着草梗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杀了他。

陌生的声音忽然在脑内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强烈恨意涌入胸腔,像是尖锐的针扎在神经上。八重感到这具身躯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不过有麻绳捆着,那个意识最终只能愤愤罢手。

眨眨眼睛,八重将注意力转向身体内部。

——杀了他?为什么?

没有回答她的话,那个虚弱的意识只是固执地重复一个命令。

……杀了那些人渣。

八重只能换了个提问的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仿佛骤然打破了某个壁障,心音未落,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忽然如雪片纷杳而来。

记忆中的天空阴沉欲雨,黑漆漆的乌鸦停在刑场边尖尖的竹篱上,木桩上摆着两颗血迹斑斑的头颅,哪怕污血满脸,那种刻入骨髓融入血液的熟悉感也不会褪去。

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却始终无法形成“爸爸妈妈”的发音,视野在摇晃,仿佛黑夜中忽然有风吹熄了火烛,灰暗无光的画面闪烁飞驰,记忆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这个身体的命运已经落到了人贩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