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戴面具也就罢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向山里的乌鸦看齐,从初代目起,天照院奈落的首领就延续了穿大片大片黑色的陋习,还是那种将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黑。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睁开眼睛是黑夜,闭上眼睛还是黑夜。”八重深深地叹息。

古井无波的猩红眼眸终于离开经书上晦涩难懂的词句,虚抬起眼帘,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哦?此话怎讲?”

“……我睁眼闭眼都是你呀,而你永远穿得一身黑。”

到底,到底是谁,给对方灌输了这种不健康的审美。

虚不理她了。

倒不如说,他只是回到了无视她的状态中。

几百年的相处下来,不管是哪个人格,在这方面都进步得飞快。

觐见室町幕府的将军时,就算她蹲在他耳边把足利家的糗事八卦都数一遍,偷偷告诉他将军大人昨晚新收了一房小妾,今天没穿胖次,或者是每次宣见他后都要紧张地跑一次茅房,那张面具后的面容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真真稳得一匹。

揶揄归揶揄,对于虚来说,象征着天照院奈落至高权利的面具是必要的遮掩手段。

和普通人相比,在虚身上流逝的时间缓慢得如同隆冬冰封的河流。曾和他处于同一时代的人从出生到死去,走完了生命完整的一个轮回,子孙后辈绵延几代,他还停留在初次相遇的原地。

她存在的时间长,见过他从少年到成年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