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盈去找周衍。

打电话打不通,问他秘书,秘书说他一直在小院。许盈径直去往小院。

当她闯进紧闭的大门,推开浴室时,她僵住。

血,漫天满地的血。

她一步一步走近,浴缸里的血水漫了出来,沾湿了她的鞋子。

浴缸里的人苍白得像刷了白漆,仿佛已经没了气息。

极致的苍白与极致的鲜红相映衬,下一秒化成两道藤蔓,一瞬间缠绕住了许盈,使她动弹不得。

“哗啦!”

她的包落在了血水里。

天空粘稠得像浆糊,似乎下一秒就会啪嗒一下掉落下来。

许盈神色涣散地虚望着天空,转而将收回视线,将视线放到病床上。

病床上,周衍无声无息,皮肤惨白得如同抽走了所有的血。

她凝视他,凝视着已经断子绝孙,身体机能毁坏,失去了原本的脸,残了一条腿,失去唯一的亲人,割腕差点死掉的他。

光线凝滞在她脸上。

周衍睫毛颤动,徐徐撑开眼皮。

他与她对视了很久。

他说:“你救了我?”

“嗯。”

他气若游丝,唇瓣干裂,“为什么要救我。”

“你为什么要自杀?”

周衍半垂长睫,苦笑,“我难道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