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国光从爷爷的书房出来,下意识想找潮生说说话,得知潮生已经睡了,他在门口站了站,才回到自己房间洗漱睡觉。

夜凉如水,清冷月光洒在床脚,睡梦中的人眉头紧皱似陷入噩梦之中,苍白的脸上恐惧和不甘来回挣扎,白日里生生压下去的真实情绪在这夜深人静中纷纷以另一种方式侵入人心。

手冢国光豁然从床上坐起,他整个人弯成一只虾子嗬嗬踹着粗气,肢体撕裂喷射在脸上的血液几乎要烫掉他一层皮,手冢国光下意识抹了把脸,只摸到满手冷汗。

意识渐渐回笼,在寂静的夜里他终于不再极力掩饰河童事件带给自己的创伤。

他不敢闭上眼,一闭眼就是死不瞑目眼和腐臭恶心的空气。

手冢国光宛若一尊雕像,在月光下一动不动。

满室只有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无人的夜里格外寂寥。

过了不知多久,手冢国光摸向放在床柜上的水杯,拿到手里才发现没有水。

他光着脚去厨房找水喝,路过客厅时忽然发现房门开着,院子的台阶上坐着个人,便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莹润冷清的月光落在少年身上,为他镀上一场柔和的光,不知怎的手冢国光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很孤独,很悲伤。

潮生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拍拍身边的石砖,“要赏月吗?”

手冢国光从善如流坐下。

他光着脚,睡衣被冷汗浸湿,样子十分狼狈,如果在平日严谨的部长大人一定不会以这幅模样示人,此时沐浴着月光,身边是把他拯救出炼狱的人,惊惧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手冢国光忽然感觉偶尔放纵一下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