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慢慢地重归于宁静,而这一切,也都是靠化风术那一瞬的巅峰法力而做到的。
安兮臣第一个带着乔兮水从上头踩着沉殃落了下来。阻止化风术的唯一法子是把人杀了,所以他心里明白,阻止与否,风满楼都得死。
他站在法阵外围,看着阵中的风满楼好半天,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你……”
“……”
安兮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事实上,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满楼。他曾经很痛恨这个疯子,这疯子不止一次的肆无忌惮地在他伤口上撒盐而不自知,一次两次顶着曲岐相的名号大摇大摆的闯进他屋子里来,看狗似的看着他,目中无人,居高临下,总而言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优点。
安兮臣就是看不上他。
但取回记忆的风满楼却换了个人,虽然他仍旧大大咧咧大摇大摆,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没个正形,但确实稳重了不少,也没有了那股疯劲。
尽管他仍旧说自己是个疯子。
安兮臣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想,风满楼这疯子死了算了,最好跟曲岐相死一块,死的越惨越好。
可当他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安兮臣又想,他最好活下来吧。
他并不是觉得他无辜,他也不觉得自己无辜,他只是觉得,他们这种被逼着做个疯子的人,或许不该就这样死掉。安兮臣有想鸣的冤,想说的话,也想用一生去赎罪,那风满楼应该也有。
这样不公平,对他们不公平,他们的话不该就此沉默地湮没在坟墓里。
可安兮臣说不出来,他只能这样看着风满楼,看着他即将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带进沉默的坟墓里。
风满楼站在血光里,那一瞬的巅峰已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皮肉正接二连三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