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从容自若,哪怕全场的目光几乎都黏在他身上。

没人敢说话,安兮臣也沉默。

他低着头,抬起手看了看手掌心的脏污。

他逃不开的。

他当然知道他逃不开,但他也没打算逃开。他也确实是这个命,但他命不该死,也命不能死。

从前没有人站在他身后,但现在他身后却有了一个乔兮水。

靠着这个,他就可以比以前更加坚定地站在这里,挺直脊背。

逃不开的,那就面对。

他们说他欺师灭祖,说他满身脏污,说他叛子说他疯子。

安兮臣确实也觉得自己没干净到哪儿去。但他知道乔兮水是干净的,他干净的像天上的明月,一尘不染。

所以他明白,他知道他得闯出来,他得告诉所有人,他不是疯子,不是叛子,他有冤屈,尽管他确实并不干净,但他至少没有那么肮脏,至少他有资格去爱乔兮水。

为了这个,他可以拼上一切,战胜所有,直到冲破黑暗。

安兮臣看了看被风满楼一手捏碎了半把剑的沉殃,又转头看了看地上断裂的剑刃。

差不多了。

沉殃似乎听见了他心中所想似的,断裂的剑刃忽然缓缓浮向了空中,每片裂刃都裹着几丝魔修的黑色灵气,慢吞吞地朝着安兮臣飘了过去。

安兮臣抬手将沉殃的剑柄轻轻一扔。剑柄就这样缓缓浮向了空中,那些裂刃就这样慢慢地重新附上了剩余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