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水醒过来时,已经日暮西山。

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一觉起来时一头碎发炸了起来。乔兮水揉着一头乱成鸟窝似的头发,踏着鞋走到了铜镜面前。

即使这昏天黑地的一觉睡过来他的黑眼圈也没见有多少好转,憔悴依旧写满了他整张脸。乔兮水离镜子近了好几步,揉了揉眼睛,又眯了眯,发现自己眼睛里红血丝有些多。

趴着睡的时候压着了吧。他想。

他这人睡觉姿势千奇百怪,睡着的时候和头死猪一样,会睡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这下他更不太敢见安兮臣了。

不过见他应该是明天或者后天的事。乔兮水叹了口气,把落下肩膀的外套拉上来,拿起他从稻草人身上扒下来的粗工滥制两件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般密不透风,打算出门。

睡觉睡够了,得去买套能见人的衣服去。

他想着拉开了门。正好他斜对面房间里头住的人也正好要出门,这人一身白衣,一头乌黑的发束了起来。从乔兮水这方向看恰好能看见他侧颜,此人黑眼圈同样也是相当的浓重。

这不重要。

乔兮水刚开一道门缝,也刚看了这人一眼,忽然眼神一凛,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地把要踏出门去的脚收了回来,砰地把门一关。

安兮臣正在关门,门刚掩上,忽然身后就一声巨响。

他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发出声音的房间在他斜对面。

安兮臣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摩挲了一下眼角的魔修纹印。

不管他是否罪有余辜,他入了魔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道纹印也终将会伴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