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式……就是赴死,是吗。”
“……”
这问法听上去令人有些不适,但确确实实是实话。
安兮臣不知为何有些疲惫,于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是。”
乔兮水忽然沉默。
安兮臣垂着眸,等着他的失望——不只是失望,他做好了接住乔兮水所有即将到来的负面情绪的准备。
但想象中如滔天般汹涌的失意巨浪并未如期而至。乔兮水问完这些后,只叹息了一声。
但里头并无安兮臣想象中的失望与绝望,也没有被撇下的不甘与怨恨,就只是单纯的无奈罢了。
然后,他有些费力的直起了身,身子板直晃。安兮臣伸出手,生怕他下一秒又站不稳倒在地上。
但乔兮水推开了他。眼神瞥了瞥别处,平静说:“我知道了。”
没有狂风,也没有暴雨,他像一片一丝波浪也没有起伏的平静水面,只有名为无奈的水滴滴入了其中,荡起了微不可察的一波涟漪。
“你觉得你自己该死,那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眼神又回到安兮臣身上,说,“但这个罪,凭什么是曲岐相给你定?”
“……不是他。”安兮臣僵硬的辩解道,“是我自己定的。”
乔兮水被他气笑了。咳嗽了几声,深呼吸了几口气以平静下来,才道:“你想过别人没有。”
这个别人,说到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他就算死之后沉冤得雪,大多数人也只会可惜一下他英年早逝罢了。这世上可惜的事那么多,没有那么多人会在他身上浪费眼泪。
他害了清风门那么多那么久,清风门对他更是感情麻木。这世上其实公平得很,做了什么就要吃恶果。